走過童年霸凌/莎拉媽媽:現在,我會站出來阻止別人批評孩子的身材
從生活中取材,親子部落客莎拉媽媽,用插畫寫實地呈現育兒生活與夫妻相處日常,搭配文字道出為人母的心情點滴,讓不少家長看完心有戚戚焉。但難以想像的是,畫畫對莎拉媽媽來說,其實曾是轉移被霸凌壓力的出口。 翻開過去兒時經歷,從小身材高大的莎拉媽媽,常常跟大家在外面玩耍,曬的又黑又壯,加上本身有輕微的戽斗,外表成為同學們取綽號、模仿的焦點。針對外型而來的各種綽號就像撕不掉的標籤,如影隨形,因為只要外貌不符合社會主流的審美標準,就容易被同學們當成異類。
「我小時候就收到很多外型上的形容詞,像是猩猩、金剛等等,還會有同學在旁邊模仿你的樣子。」莎拉媽媽回憶起小時候,外表讓她成為被霸凌的目標,從同學們有意無意地眼神與肢體上,都能讓她感受到自己不是那麼討喜的人,分組合作時,也總是成為剩下、被選擇的角色。
青少年時期,我們都是透過別人的評價建構自己的模樣。當同學嘲笑自己的外表、取綽號,這也讓莎拉媽媽對自己的外型感到羞恥。面對嘲笑的言語,她表示自己不敢哭,怕嘲笑的更嚴重,只好也跟著一起嘻嘻哈哈帶過。「為了保護自己,我還跟別人介紹自己是鐵獅玉玲瓏裡面的『阿撇』,或是裝猩猩搞笑。」她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是個想在團體中當諧星的人,但是面對同學們的嘲笑言語,她告訴自己,反正都要被嘲笑了,不如先扮醜。
逃不掉的審美標準 讓她逐漸厭惡起自己
對身材的批評不只來自學校同學,親戚們看見莎拉媽媽的身材也總會多念個幾句,彷彿每個人都有權利對別人的身材發表意見。
「你確定要吃嗎?」
「克制一下吧!」
「還吃!也不看看你那個肚子!」
莎拉媽媽說起,小時候家人取的暱稱,叫做「小豬」,聽起來很可愛,好像沒什麼問題,但長大後她才明白,原來那是因為自己的身材而取的綽號。「過年的時候,全部親戚圍著輪流叫你『豬』,那聽起來就不是件開心的事情。尤其吃飯時,每多吃一口飯,就會被旁邊的親戚說話。」莎拉媽媽表示,她的媽媽是個身型偏瘦的人,所以很難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會變胖,也曾透過節食來幫女兒瘦身,要求她必須瘦下來,但一不注意就會恢復到原本的體重,因此連媽媽也對她的身材感到挫折。
「洗澡的時候,我都會很厭惡看見鏡中的自己,不喜歡看到自己的臉,也常常在想,『為什麼全家只有我戽斗?為什麼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身體?』,我那時候只想著長大以後要去整形,已經不在乎自己到底是長什麼樣子了。」莎拉媽媽形容那時候的自己,整個人的狀態變得很扭曲。
聽見嘲笑的言語,除了討厭別人之外,同時也厭惡著自己,不敢站出來幫自己說話。莎拉媽媽將被霸凌的問題歸咎於自己,「我會覺得,就是因為自己太高、太壯,才會被欺負。」因此,她從小就意識到,不論自己多聰明、多有才華,外表決定了她的一切,即使考試第一名,她依舊壟罩在胖與醜的陰影之下,沒有出色的外表,別人就看不見她背後的努力。
霸凌壓力之下 走進繪畫的世界
直到因為信仰進入教會,參加青少年團體,莎拉媽媽才感受到完全的接納。「因為我們有共同的信仰,沒有人會去注意你的外觀,不在意你的成績跟才藝,所以我得到蠻大的安慰跟包容,有了重新審視自己的機會。」她表示,剛好自己可以在教會裡發展音樂跟繪畫的長才,轉而花很多的時間在練習跟創作上面,在學校不用理會同學的言語,每天都等著放學時間可以去教會,那裡也有社工幫忙輔導青少年。此時教會成了安全的庇護所,她終於有了可以好好呼吸的空間。
投入藝術創作,音樂和畫畫成為莎拉媽媽宣洩壓力的管道,此時的她,成為別人眼中,「整天畫畫」的同學。在台灣教育中,畫畫的才能不被重視,莎拉媽媽直言,曾經有位同學告訴她,好羨慕她會畫畫的專長,但是自己只能讀書,因為媽媽說,要會讀書才有出路,只會畫畫,長大後要做什麼。「在成長的過程中,就是會有人告訴你,書讀不好沒有用!畫畫能當飯吃嗎?」莎拉媽媽說,在那個高壓的時期,真的不得不逼自己進入繪畫的世界,但同時也聽到身邊的人不斷質疑你,整天畫畫有什麼用!
擁抱童年的傷 成為挺身而出的大人
童年時期的霸凌經驗也讓她更懂得被別人指指點點身材的心情,當莎拉媽媽聽到身旁的大人叫孩子不要再吃東西,評論孩子太黑、不夠高、變胖等等,她會立刻站出來阻止對方,「不行,你不能這樣說」。
小時候,沒有人可以保護她不被嘲笑;此刻,她願意當挺身而出的大人。
現在沒有人會再批評莎拉媽媽的身材,相反地,她還常聽到許多人告訴她,好羨慕她長的高、腿很長,有畫畫跟音樂的專長好有氣質等等。從過去在學校遭受霸凌,連自己也厭惡自己的樣貌,到現在接收到身旁人的稱讚,這一路她花了好久的時間去面對童年時期受的傷,接納真實的自己。
回首童年時期的霸凌經驗,莎拉媽媽曾經因為身材不符合社會標準,畫畫不是大眾眼中學生該做的事情,而飽受批評與嘲笑。「其實回顧小時候的自己,我應該是一個蠻有才華的小孩,比如說成績、才藝等等,各方面都不差,只是因為沒有外在的條件,就沒有人看見真正的我。」莎拉媽媽從自身的經驗中,提醒家長,不要為了把孩子打造成社會認為的模板,而忽略了每個孩子都有不同的特色跟天賦。
莎拉媽媽很有感觸地分享,如果現在正因為外貌、才藝、課業表現等等而被霸凌的孩子,我會鼓勵他,當別人告訴你,做這件事情是沒有用、沒有價值的,其實代表著他沒有這個才能,甚至忌妒你可以這麼厲害,所以繼續保有自己的才華吧!只有專長是別人拿不走的。